写文字的小编辑

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续写】番外46

出了宫,方海市瞧了瞧已在门口等候多时的轿辇,抬轿的宫人们一个个皆落了满身的雪,仍旧规规矩矩躬了身子等着自己,心中颇为不忍,瞧了玉苒道:“叫他们退下吧,日后再随本宫出去,若是遇了雨雪风雷天起,嘱了他们寻个有遮挡的地方躲一躲,不必这样傻站着守着.....都是血肉之躯,入了这宫里,没爹疼没妈爱,命就一条,当爱惜着点吧。”

 

玉苒心中一顿温暖,遇上这样的主子,这一辈子皆是自己的幸运,便连忙挥了挥手,令他们先行下去,回头又看向一脸沉重的方海市:“娘娘,雪大,奴婢陪您走一走吧。”

 

方海市点点头,便一路朝着凤梧宫行去。

 

这一路,虽不长,方海市却走得格外压抑,心中各事掺杂在一起,令自己不知该拾掇起那件好,今日这昭明宫之景象,已抽去了自己半个魂魄,而今行走于这甬道之上,踩了满地的积雪,响起安静的沙沙声,后头跟着始终相伴的玉苒,方海市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

 

“玉苒,这一生,你不嫁人么?”方海市突然问道。

 

“奴婢无人可嫁。”玉苒低声道,心里浮起陈哨子的脸,无奈笑笑。

 

“周家本是值得托付之人。”方海市又道:“他们已托了承谦来本宫面前说了好几次了,趁你不在的时候。”

 

“周家是个好人家,”玉苒心里涌起一阵安慰,又想起那日在陈哨子房中,自己一时糊涂亲近了陈哨子,继而又被张承谦和周幼度当场抓了个“现行”,不禁脸上一阵红白交替那一日,的确是自己莽撞了,害了自己的清誉不说,也令陈哨子背负了莫须有的桃花债和流言蜚语,便道来:“只是,终究是奴婢辜负了周家二老的美意,那一日奴婢在方将军屋中......被.....被大哥与周大人撞见了.....”

 

方海市怎会不知那日情况,流言蜚语早就传遍了凤梧宫,便是连自己都禁止不了宫人私下的相互传说,现下听了玉苒面带了愧疚提及,方海市半边无奈又半边心疼:“你虽是本宫的女官,但本宫向来视你为姐姐。本宫希望自己的姐姐有个好归属亦是正常。”

 

“奴婢知道娘娘心疼奴婢。”玉苒又是一阵感怀。

 

“你那般倾心于哨子哥,可他的心思究竟在谁身上,本宫都不清楚。那日你在他房中做出那样的事,他亦担下了所有,是个可靠的好男人,只是,让你给他做小,委屈了格塞,也委屈了你。”

 

听了方海市突然提及这个,玉苒不禁面红心跳起来,愧疚中掺杂着莫须有的紧张,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不管事实如何,”方海市叹了口气:“在外人眼里,你与哨子哥都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他总要给你个说法吧!否则又要惹了外头人来说他不负责任的谣言,于你而言亦是尊严扫地。本宫曾想,不若就将你赐了婚给哨子哥,高低做个二夫人,也不算妾,格塞终究是有封荫在身的人,亦未动摇她的身份.....只是,本宫舍不得你,亦舍不得你去做他人的二夫人。”

 

“奴婢谢娘娘心疼.....”玉苒心中又是一股暖流,只是情情爱爱这等事儿,她张玉苒虽是愿做那扑火的飞蛾,却着实不想与其他人共事一夫,说完后便只得低头走着。

 

 

方海市缓缓叹息,竟忘记了后头不远处还跟着被要求随了自己一同去凤梧宫的陈哨子和格塞及金平,自己与玉苒二人说话的声音虽是不大,却在落雪的甬道里,被后头跟着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尽管无人吭声,然陈哨子这一路走下来,心中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百爪挠心般难受不堪,斜着几眼瞧了一边的格塞,却见她虽是嘴角带笑,可已是泪流满面。

 

无言的心痛在格塞胸腔升起,她原以为陈哨子只是对那慧娘青睐有加,却从不知道这宫中却还有这样一段自己毫不知情的“私相授受”能在自己丈夫身上发生。

是对自己莫大的讥诮,也是对陈哨子无言的寒心,更是对这一段自己无数次放下身段求和的婚姻的讽刺。

 

她默默行走在陈哨子身边,眼前是不远不近那主仆二人亲昵的声音,耳边是她们判若无人的体己话,她们聊着自己的夫君那自己毫不知情的“情爱”,一切看起来都是那般可笑!

 

原来,太后方海市亦不过如此!

 

或许人人都是这样吧,最好的,都只想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吧!

 

她仍旧昂起了骄傲的头,随了陈哨子并肩走着,向凤梧宫行去,她深知,自己虽被人欺瞒,但此番公主伤在自己手中,必然要先行去向太后还原真相,待一切交代完毕,自己便会选择离去,至于陈哨子.....

 

呵!

 

格塞已然心如死灰,那便让他!!

 

他想爱谁便爱谁吧,谁想取代自己那便取代吧。这大徵君王,已然把父汗最宝贵最誓死捍卫的国土还给了自己来守,自己便不能再大徵索取什么了。

 

瞧了格塞这般的模样,陈哨子已是万般苦衷不知从何说起,乃是愧疚地伸了手,想要牵一牵身边的人来,却奈何她好像听进去了所有的对话,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自己一眼。

 

罢了。就这样吧。

 

诸多不顺,诸多债,遵从不了内心,亦遵循不了这世间的陈规旧习。

 

陈哨子忍了心中烦闷,不得不抬了头看向漫天的鹅毛飞雪。

 

这一幕幕,这一声声,皆是令金平更加难受,跟着又不是,不跟着又不是,左右为难,不知这突如其来的修罗场,怎的就让自己遇到了,心中担心着,怕是又要有一对人儿要出事了,惶恐得连步子都迈错了,竟是自己将自己绊倒摔了个趔趄。

 

声音传入方海市二人耳中,两人回头一瞧,这才发现后头还跟着自己遣到凤梧宫问话的三人,方海市心中一顿不妙,光顾着与玉苒说话,竟忘记后头还有人了,便只得故意装了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又转回了头,加快了步子朝凤梧宫行去。

 

那玉苒亦是大骇,自己亦完全不知道他们跟得如此之近,怕是将自己与太后的话都听进去了,许是要给格塞惹来天大的误会了,不禁瞧了瞧陈哨子,那哀怨的眼神已然扫过了自己身上。玉苒心中一顿失落!

 

若说哀怨,自己又何尝不哀怨!这些年一颗心已然被紧紧牵至了千里之外,而今....而今就算全盘令格塞知晓的实情....那又如何....那又如何?!!若是没有格塞,许是自己与陈哨子亦成婚多年了.....

 

玉苒满腹心思,一颗心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长存不消的愧疚,一半却又是多年潜藏的委屈,任哪一半都说服不了哪一半。

 

罢了,何苦要去向那郡主说明什么!自己亦没那个必要!谁还没有个委屈!越解释倒越显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何况这郡主虽是很多年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这人情当年也是算是还了的,而今这么些年本就无太多交集,亦不必刻意装得那么熟稔。

 

玉苒悄摸想着,便亦加快了步子,追上了方海市,继续朝凤梧宫行去。

 

风雪漫天,一层又一层盖过足印,脚步沙沙,一行又一行延伸至前。

 

这宫里的委屈啊,便似了这落上肩头的雪花,着了谁身上,便是无言的心凉。

 

回了凤梧宫,冰菊只道公主一早上皆是睡得安稳,到现在还未醒,医官又来禀,称公主之前的高热是受了很重的风寒才惹来的,而今已逐渐消退,方海市不禁放了心,这才请了陈哨子夫妇正厅入座,细细询问起来。

 

想那医官提及褚唯一,那格塞便是再也忍不住,便将自己如何从利亚塞策马回天启,又如何被山匪绑走,又为何遇见了褚唯一等等,几件事一股脑儿向方海市全盘托出。

 

那陈哨子见格塞将自己失踪多日的情形描述出来,便亦毫无保留,将这些日子寻人过程中所闻所见、营救褚唯一整个过程紧接着一起进行了解释。

 

夫妻二人前前后后所说所述,便是令方海市对格塞失踪、褚唯一失踪等事有了清晰的理解。虽是气陈哨子失了稳重谋划有错,但却感激格塞这几日将褚唯一视为己出好好护着;虽是怒陈哨子默契不足伤了方诸,但又心疼格塞这小小女子的重情重义。

 

阵阵惋惜又阵阵怒火,时时感怀又时时悲悯,一方是格塞对褚唯一的倾力护佑,一方又是陈哨子鲁莽选择重伤方诸的盛怒,高高低低情绪几经起伏,方海市反倒不好再说什么,累了一夜一宿,此刻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只得扬了扬手,匆忙赶了人:“今日你二人所述,本宫已明白。早些回将军府去吧,日后这日子好好过,莫要让帝师一番心血就此浪费.....”

 

夫妻二人皆是明白,瞧了太后也是一脸憔悴,陈哨子万般愧疚,只得低头躬了身子,行了礼携了格塞退下。

 

二人一路不再说话,今日至清晨入了宫至现下,已然近酉时了,这一日各自所经历的大起大落,皆是令人疲顿,此番就剩了二人,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个想着要不要解释,如何解释,一个却自嘲自讥,倍觉可笑,可二人终究还是沉默着走到了南宫门。

 

格塞入了轿子,却不见陈哨子上马车,等待许久,撩开帘子,乃客客气气问了一句:“将军可是要走回府上?”

 

那语气已然冰冷,丝毫没有任何情感与关怀。陈哨子一声叹息,随即拱了手来:“我便送郡主到马车上,先行离去.....今日之事,是我有愧于娘娘和帝师,有些事,等哨子处理完了,再回府罢。”

 

陈哨子不敢抬眼瞧格塞,低声道完这句,便沉默着对车夫示意启程,那格塞亦不再作声,一手放了帘子,闷着气不再见人。

 

瞧了马车踢踢踏踏消失在南门大街,陈哨子这才吁了一口气,心中另一份郁结又计上心头,快步朝了廷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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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一个礼拜的假,家里有人生病,要跑医院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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