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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续写】番外47

至戌时七刻,方海市休憩不过一个半时辰,突然远远近近闻得一阵尖锐的哭声,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耳膜,兀地睁开眼,寝宫早已掌了灯。

 

竭然坐起,冰菊连忙取了架子上厚厚的大氅批了其肩上:“娘娘怎么突然就醒了,累了这么久了,当多睡一会儿。”

 

“是谁哭了?!可是唯一?!”方海市缓过神,连忙问来,却见屋中空空荡荡,只有冰菊在侧,随口又一问:“玉苒呢?!”

 

“嗯?哭?.....”冰菊瞧了窗外,一轮浅淡的月色挂于寒空之中,屋外悄静,并无谁人哭泣,连忙安稳道:“没有人哭啊!娘娘莫不是做梦了?”

 

“没有人哭?!”方海市一愣,又细细瞧了窗外,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宫瓦上的白雪皑皑,瞧着竟已有十余寸那么高了,心道自己不过睡了一觉,竟下了这么厚的雪。

 

仔仔细细竖了耳朵来听,果真无哭泣之声,只得喟然暗探叹,大约是真的做了梦,便道:“唯一呢?可醒了?”

 

冰菊这才面露喜色安慰道:“娘娘放心,公主酉时五刻转醒了,高热也退了许多,虽是哭了一阵,但嬷嬷哄了她喝了许多乳粥,医官又换了药,这才又睡过去了,临睡前还边哭还边说,明日想要吃大肉丸子呢!嬷嬷们可开心了,一窝扎到小厨房去忙活了,就怕公主明日起来要吃。”

 

冰菊笑逐颜开,说得方海市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便掀了被子起身:“本宫去看看。”

 

“娘娘!您莫要去偏殿了,外头冷极了!”冰菊说着,一把关了窗户:“公主睡得极好,奴婢隔一会儿便去看看的,不敢骗您!”

 

“玉苒呢?”方海市这才安分下来,裹了大氅坐于桌几边:“叫她过来,本宫有话要问她。还有,帝师现在情况如何?李御医可都派去昭明宫协助方医官了?”

 

方海市一口气问了这么多,冰菊连忙为她倒了一杯热水,缓缓说来:“娘娘的话自然不敢耽误,下午将军和郡主一离开凤梧宫,奴婢就听了玉苒姑姑吩咐,找穆内官要了调令,把李御医暂调回昭明宫了。帝师爷一直在昏睡中,并未醒,昭明宫也没有来报不好。娘娘还请宽心。”

 

冰菊说着,独独跳过了玉苒。

 

方海市点点头,心中安稳些许,然仍旧是问道:“玉苒呢?问了你几次,都不说人的去向!”

 

冰菊眼中闪过一丝躲闪,支支吾吾道:“玉苒姑姑有要事去办了,故而今夜奴婢暂替玉苒姑姑....”

 

“她何来要事?!一未婚二无子,难不成跑去昭明宫了?!”方海市呷了一口热茶,打断冰菊的话:“不管她在哪里,喊她过来便是!”

 

“这.....”冰菊骨碌转了几下眼珠子,脑子里飞快转着,到底如何替玉苒掩了行踪去,怎奈这演技实在拙劣,不过飘忽了几阵眼神,便被方海市瞧出了端倪,将茶杯重重一搁:“有什么事要替她瞒着?!权且说出来,看看够不够你替她在本宫面前隐瞒的资格!”

 

冰菊向来胆小,见方海市面上已然不悦,噗通一声便跪下,一句假的都不带地供了出来:“娘娘.....娘娘.....冰菊说了,您可千万莫要怪玉苒姑姑!... ...”

 

“你倒是说啊!!”方海市心中腾地窜上一股火气。

 

“这.....娘娘....玉苒姑姑去廷尉了......”

 

“她去廷尉作甚?!”

 

“您入睡后没多久,赵大人就派了人来宫里禀告,说是方将军一个人跑到廷尉去找军棍自罚,称若是自己没有被打晕,便不许停手.....赵大人惶恐不安,不肯打这军棍,将军便道娘娘已准了他自领50军棍.....赵大人留了心眼,又不敢忤逆将军,却又没见到穆公公去下口令,便派了人来昭明宫求证... ...玉苒姑姑一听,拔了腿就朝廷尉跑去了,到现在还未回来.....”

 

“50军棍?!!他说是本宫准了的?!”方海市又惊又怒又意外,不知陈哨子整这一出是为何。莫说给他50军棍,现下便是给他10军棍的处罚自己都不会下!方诸已然伤成这样,罚他陈哨子有何用?!难不成还能换一个健康的方诸回来?!

 

想到于此,方海市一把撤了大氅,伸手去捞架子上的衣裳:“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快给本宫换衣裳!本宫去瞧一瞧!”

 

“娘娘!”冰菊连忙上前接了衣裳,边给她披上边劝道:“是娘娘醒来前大半个时辰的事儿了!玉苒姑姑方才托了昭明宫的内侍来说了,将军已回昭明宫了,她还在昭明宫,一时回不来.....您不用去廷尉....”

 

方海市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一黑,嗓门不绝提高了几度:“荒唐!莫名其妙!”

 

冰菊一惑,并不知方海市突然这样说究竟是为何,只得加快了速度给方海市整理衣裳,不再说话,心中已然紧张得额头直冒汗。

 

“赵宣真的给了50棍?!”方海市满脸怒气,不带丝毫温度地质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

 

“怕真是给了50棍了!!否则她去什么昭明宫!!”方海市自言自语着,又自顾自地唤起来:“穆德庆!!”

 

片刻之后,传来一阵苍老又奸细的小嗓门:“哎!来了来了!娘娘,奴婢在!”

 

“去,擢人去问下,赵宣此时在何处?!叫他去昭明宫等着!本宫找他问话!”

 

“是!是.....”穆德庆连连应着,随即退下。

 

方海市不再说话,脑子里飞快想着事儿,换了一身衣裳,又绾了个简单的发髻,重新披了大氅,迈着急促的大步,便钻进了暗道,朝昭明宫行去。

 

冰菊不敢大意,后脚连忙跟着,紧张兮兮地不敢远离半步,生怕又惹了太后不高兴来。

 

 

入了昭明宫,果然不出所料,宫内一片烛火通明。

 

方海市站在廊子里瞧了会儿,不仅方诸寝宫亮着灯,金平的屋子亮着灯,连陈哨子许久未住人的厢房也亮着灯,便是连无人居住的方卓英的屋子里,亦晃动着人影。

 

方海市深深拧了眉头,转身便朝方诸寝殿内行去。却见金平、李御医、无暇无恙等人均在屋内,众人见了方海市此番来访,亦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纷纷行了礼,又各种忙活手上的事去了。

 

“人如何了?”方海市抛下诸多烦恼,眼见了那人深陷枕被中的脸,心中便再无其他,一屁股坐了榻侧,细细瞧了人来:“可睡得安稳?可有清醒?”

 

“回娘娘,爷一直很安静,一直未醒。”李御医回道:“只是脉象并不明朗,失血过多是主要原因,消靡低弱,毫无力度... ...”

 

“什么意思?”方海市一阵心慌陡然上涌:“针亦取了,刀亦拔了,虽是失血过多,但也叫方时理去开补血益气的药了.....”

 

方海市说着,又问道:“方时理呢?!”

 

“方.....方医官去瞧将军了.....”李御医为难着说,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了,但晚间屋外吵吵嚷嚷,说是方陈哨将军受了重刑回来了,方时理便拎了药箱匆匆去了旁的屋子瞧去了,此刻都还没回主屋。

 

方海市脸色又一沉,然此刻并不好在李御医面前发问,便只得先行将陈哨子的事在心里强行一压,问道:“你刚说的什么意思?脉象毫无力度,消靡低弱?是不是还要再补些什么?”

 

“帝师受伤颇重,乃是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只是微臣看来,此番帝师爷毫无转醒迹象,怕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意识早已消散,血脉又历经了大出血,怕仍旧是凶多吉少....”

 

李御医一番话说得方海市骤然失去了一身的力气,半晌不知如何接话,只觉得眼眶发热,只得别了别头瞧向里头,不欲他人知晓自己眼泪上浮。

 

良久,方海市回头:“你觉得,帝师何时能醒?”

 

“怕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李御医小心翼翼道:“不论是云梢针造成的大出血,还是肺部刀伤的重创,即便没有这两件,帝师爷遭了将军那一脚,亦会受到重创.....何况是三种情况皆在帝师爷身上发生....娘娘,微臣不敢说胡话,帝师爷这番受伤,的确是....要....要请娘娘做好准备.....微臣怕是他转醒的机会并不多了....”

 

李御医越这样说,方海市越是大脑一片空白,定了定神以后,方海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不是已做好方诸随时离去的准备的了么?自己不是早在几年前就接受了这人独自离开这人世的现实了么?自己在怕什么....还有什么好怕的....要学会放手啊....

 

方海市假装镇定着安慰自己,可越是安慰,眼泪越是不争气地往上涌,只得又一次别过头,擦了眼泪,不再言语。

 

良久,转头又瞧了瞧方诸,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此番来昭明宫,还要去瞧一瞧那陈哨子和玉苒究竟在做什么,便稳了稳情绪,缓缓起了身:“本宫去瞧一瞧将军伤势。”

 

说罢,便迈了沉重的步子朝屋外走去,那金平亦跟着一同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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