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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续写】番外3

番外3

 

日出日落,年复一年。自帝师方诸以面具示人回到昭明宫,一晃三年已去。这三年天下太平,民生富足,列国安定,人人皆可享这安泰统治之下的繁华与安逸。

 

三年时间,因着方诸从不过问朝堂之事,国内外所有大小事全靠太后方海市一人掌控。方诸只化名为“霁仁”,一心关在昭明宫,给大徵皇帝与公主传道授业,时间一久,朝堂之中对这位几乎从不露面于众人的帝师的质疑声,也便越来越少了。瞧着小皇帝褚惟允所受教化越发颇有帝王之相,举止言谈更是风采绝然,翩翩公子气度越发彰显先帝褚仲旭之风范,文武百官皆肯定,这个“霁仁”,的确不是太后方海市心血来潮寻来的野路山人,说不定亦是个隐居山林的文学大家,或治世奇才。

 

然虽对帝师提出质疑的人越来越少,可想一睹帝师风采之人,反倒日复一日之多起来。这好奇之声从朝堂传至后宫,竟致各宫内官私下将一睹帝师风采,当做了最为可以炫耀的资本。然三年来,昭明宫均被流觞军把守,莫说入昭明宫瞧一瞧当今帝师的神韵,便是连帝师高矮胖瘦,亦没有几个人能得知。

 

然这世界并非没有不透风的墙,小皇帝褚惟允和熠心公主褚唯一终究是年幼,出了那昭明宫,内官们和宫女们少不得几个总是伺奉左右时,趁人不备要询问了两个孩子,帝师长着什么模样,是高是矮,喜好吃些什么... ...等等,多少还是能从二位小主子口中套出些话来。

 

再加之那方时理隔三差五就离开昭明宫出宫寻药,即便那方诸半步都不踏出宫门,这后宫内外也在内官之间传出了不少传言,如,这新来的帝师,虽是学识盖世,是个难得得旷世奇才,但亦是个病猫子,太后娘娘都把先帝师的医官请来,专门给他救治了!可见太后对现帝师的看重!

 

又如,听说这帝师整日戴个面具,即便是给陛下上课,也极少将面具解开,听陛下与公主提起,偶尔看帝师将面具摘下,竟是与先帝师画像上的人,无一二差别!也许,是当今太后对先帝师方诸思念过甚,瞧着此人与方诸长相似,故而将人带进了昭明宫,指任了帝师一位,以缓相思之情!说不定,二人早就眉目传情,私相授受了。

 

再如,听小公主私下与嬷嬷们哭诉,道这帝师性子清冷,对陛下充满了和蔼与慈祥,对公主却是严厉苛刻,极不受小公主喜欢,故而常常在课堂对小公主施以家法,引得小公主甚是抗拒这现帝师的课,故而常常一上课,就将帝师气得一脸煞白!

 

各种小道消息不胫而走,慢慢地又传至了前朝,成为了众臣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越发好奇,这帝师究竟什么来头,竟可以这般如此清心寡欲,三年不出宫门,亦无所畏惧流言,更不惶外界猜测!难道,是仙风道骨的圣人,已完全不在乎这尘世间的浮华了?!可如果便是这般,为何又愿意屈居于这大徵皇宫?为何不做个闲云野鹤,逍遥宫外,岂不自在?!

 

外界揣测越发多起来,虽并未传入方诸耳中,然越到后面,便越发荒谬起来,甚至有先帝师方诸借尸还魂,回到昭明宫为陛下公主传授学识,夜夜则与太后娘娘缠绵春闱的谣言,开始在后宫之间传开了。

 

这一日,午后的学堂才一结束,褚惟允与褚唯一收了书卷,被将士领了离开昭明宫,送至宫外,褚惟允瞧了瞧远远跟在后头走着的内官,便低声问了褚唯一:

 

“为何你今日上课不曾捣乱?这般认真,可是老师昨天给你的教训,起了作用?”

 

“嘁!”褚唯一白了白眼,而今已七岁有半的她,鬼灵精怪度远甚于褚惟允:“我才不惧怕他的棍杖!我在想,他凭什么可以做我的老师!我想了一整节课!”褚唯一撇撇嘴说道:“我听嬷嬷们说,老师哪来的资格教授我们学识,我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公主,他不过是母亲从荒郊野外带回来的一个学者罢了!要给皇帝和公主上课,定当是懂得国事朝纲和治世的大家才行!”

 

“妹妹,你莫要乱说!”褚惟允四处瞧了瞧,见内官们均远远跟在自己的后头,这才放心地说道:“母亲说,老师也是她的老师,教过她的,所以她才请来教我们!”褚惟允而今8岁有余,虽年长褚唯一不到一岁,但的确是远比她更为成熟稳重多许多。

 

“你仔细想一想,便知道这是母亲为了让我们敬重老师,才给我们编的谎言!”褚唯一撇撇嘴:“母亲的师父是画像上的那个方诸,那人早已去世多年,时至今日,母亲还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那画像拿出来瞧一瞧,掸一掸灰,并非这个霁仁!若霁仁是母后的老师,为何母亲从不让他和众人见面?!日日躲在这昭明宫中,定然是有什么猫腻的!”

 

“有何猫腻?!”褚惟允脸色一凝,悄然问道。

 

“哥哥,你仔细想一想,这霁仁是不是和母亲师父的画像,有些相似?”

 

褚惟允当即便停了脚步,思忖了片刻,歪着脑袋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像的!”

 

“我听嬷嬷们私下说,许是因为老师和母亲的师父长得像,又有些本事和学识,所以才被母亲接到宫中做我们的老师!我还听说......”褚唯一瞧了瞧身后,便又神神秘秘趴在褚惟允耳边说道:“母亲每天晚上睡觉,是老师陪的!”

 

“不可乱言!”八岁的褚惟允虽是年幼,但也知这消息厉害性,涨了一张通红的脸蛋,唬着满脸的不快,呵斥着自己的妹妹:“你才多大,就听信这样的谣言!父王去世多年,母亲洁身自好,却有这样不堪入耳的谣言传来,有损母亲清誉!我定然是要查出真相来的!”

 

“所以这才是我为何不想去上课的原因!他那么严厉,几乎很少对我笑,却总是对母亲露出期盼的笑容!我想着都不对!这样的人,为何能做我们的老师?!故而我总是捣乱,不想让他得逞,若有一天,母亲觉得我们学无所成,也许就可以把他赶出昭明宫了!”褚唯一无所畏惧说道:“你要查出真相,这也是我想要出查出来的!不如我替你去查!”

 

褚唯一一番人小胆大的言辞,倒是令褚惟允陷入了沉思。

 

然褚惟允终究是个淳厚的孩子,仍旧劝道:“妹妹,你我都还小,不该参与大人之间的是非,好好学习,才是我们每日的正职。”

 

“哥哥,你是皇帝,有些事自然不便参与,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公主!哼,我定然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到时候,把他赶出昭明宫去!”

 

“妹妹,你又开始乱来了!老师向来宽厚待人,学识也是极为渊博,教学也极有耐心,不知你为何总是要与他对着干!”

 

“因为他不应该占据着母亲!”

 

“究竟是谁告诉你,他占据了母亲了?你不可听嬷嬷们胡言乱语!”

 

“是不是真的,我晚上溜到母亲房里看看就知道了!”褚唯一转了转眼珠子,狡黠地说道:“今晚我要母亲陪我睡!”

 

“我猜想母亲定然是会同意的!从未有人跟我提过,母亲的床榻之上有别人!母亲是太后,是大徵最受人尊重的女人,才不会被别的男人骗!”褚惟允有些不满,对于妹妹这突然提及的骇人听闻的传言,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这个向来在自己面前还算乖巧的妹妹,不知为何她突然变得如此乖张,并不像一个端庄贤淑的公主,母亲若是知道了,定然又要罚她跪祠堂了。

 

然话已至此,两个孩子之间还能再说什么像样的话题来,左右也行至了凤梧宫,二人便不再言语,纷纷低头进了宫,各怀心思回了屋中。

 

及至戌时二刻,方海市正卸了妆,便听得冰菊来报,称公主嬷嬷来禀,公主上了榻睡不着,闹着要与太后同睡。

 

方海市笑道:“都七岁了,平日里小大人似得那般有想法,像个男孩一样虎,今夜倒发起袅来,要自己陪睡了!”

 

一边的玉苒便也笑道:“公主虽是7岁了,但也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今袅一次少一次,说不定日后长大了,就彻底不留恋娘娘的怀抱了!”

 

“罢了,让嬷嬷抱来吧!”方海市扶了扶腰,从梳妆台上坐起:“今夜本宫就陪唯一睡吧!”

 

“娘娘,仔细身子....”玉苒轻声道:“公主向来睡觉不乖,腿脚乱蹬,小心踢了您的肚子。”

 

方海市叹了叹气,小心翼翼抚了抚小腹,而今那里已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虽未显怀,这凤梧宫中知晓的人也是极少,却已成了方海市的一块心病。

 

孩子是前不久才发现有的。方诸回宫三年,身子虽是向来不好,但好在这几年不过问朝堂之事,静心休养之下,尚能维持原样。最初回宫的那一年,还常常毒发,这两年倒好了许多,一个月也难得见一次发病,连带着心疾与喘症也降了许多,连方时理后期都觉得不可思议,便更是隔三差五出宫,去了越州小屋的后山采药采得越发勤快,以时刻保持着如今这般稳当的状态。

 

方海市与方诸二人虽一直保持距离,从未显得过分热络,然偶尔夜深人静之时,方海市亦会从暗道过去昭明宫,去瞧一瞧那人。这三五个月,去得倒是多了些次数,偶尔瞧了方诸气色体力尚可,也行了几次男女之事,但却从未有过事,故而方海市便亦大了胆子,多尝试了几次。没想到,却在两个月前,发现葵水未来,找了方时理把脉,却惊喜地发现,自己腹中已有了新的生命。

 

巨大的欣喜之下,却又令方海市陷入莫大的着急。而今太后乃是孤家寡人一个,突然有孕,待日后腹中显怀,被人知晓,这攸攸之口,如何能堵?到时朝堂之上百官问起,这个孩子从何而来的,将如何解释?!

 

然方海市又是极为珍惜这腹中的孩子,私下问了,这胎盘的血若是入了药,若分量足,是完全可以给方诸制了解毒之药去的!每每想起这个,方海市便格外珍惜腹中的孩子,做什么事都格外小心翼翼起来。

 

如今月份尚早,并未显怀,太后服饰又极为宽大,且方海市向来纤瘦,便是到七八个月,应也能瞒过大部分人。届时到了八九个月,若真是体态上瞒不住了,便寻个由头,去了沁心别院小居几个月,避开宫中的内官,倒也不是难事。届时在别院生产了,再寻个由头,将孩子带回宫,就称是宫外抱养了个孩子,封个郡主或世子,只要不让群臣觉着此子对褚惟允的皇位有所威胁,想必以方海市如今的地位,即便是群臣有意见,也不敢说些什么。

 

方诸更是欣喜异常,对方海市的这般安排,亦没有提出非议,只道是苦了方海市,又要遮遮掩掩颇久,二人喜极而泣,道老天不薄,终究还是给了二人转机,方诸有望解了赤红伶一毒了。

 

幸运的是,这一胎方海市孕像亦是极好的,犹如当年怀褚唯一一般,孕吐极少,甚至没有太多反应,该吃吃该睡睡,完全不像一个孕妇那般体虚力乏,玉苒瞧着,也放心了许多。

 

今夜那褚唯一突然闹着要来方海市这里睡,故玉苒亦未担心太多,只提醒小心了公主的睡姿,踢了方海市的小腹。

 

方海市笑笑,披了衣裳,又令玉苒给自己绾了个发髻,便见小小的褚唯一自己抱了毯子,睁着迷糊的眼睛,入了寝宫内,一头扎入自己怀中。

 

“母亲,孩儿今晚想和母亲睡。”褚唯一娇嗔地说道。

 

“好呀!那母亲就陪你!”方海市将娃儿抱起来,而今褚唯一已是一身结实的肉,抱起来属实有些分量,这才一口气提着将人抱起,那边就觉得手发酸,腰发麻,好在床榻并不远,几步之遥而已,方海市将娃儿放在塌上,又将毯子盖在了她身上,自己亦顺势躺下,将褚唯一搂在了怀里,小心拍着背,哄着入睡。

 

“母亲,父王是个怎样的人?”小小的人儿从怀中钻出脑袋,细细问道。

 

方海市一愣,这个问题褚惟允以前问过自己,方海市便照着褚仲旭的模样、性子,向他描述了一番父王的样子,而自己的亲生闺女儿,却是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冷不丁这样一发问,方海市仍旧是不可避免地顿了顿,脑中浮现出方诸的模样,却还是狠了狠心,小心且警惕地说:“你的父王啊,他英俊潇洒,格外开朗......”照例按照褚仲旭的性情和模样,说道了一遍。褚唯一虽是方诸和她亲生的,但方海市还是留了个心眼,难免两个孩子私底下说起父亲,若是说辞不一样,终有一天会引起麻烦。

 

褚唯一细细听着,母亲的形容与哥哥褚惟允说的对父亲的描述,几乎如同一辙,便打了呵欠,眯了眯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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