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字的小编辑

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 续写(62)

【生死②】


凤梧宫内,寝宫内外,宫婢进进出出,整宫通火辉煌,太后娘娘方海市晚膳时分突然出现临盆之兆,令整个凤梧宫陷入一片紧张之中。


寝宫中,方海市已躺在了床上,被稳婆架起了双腿,因着阵痛还未很密集,方海市并不觉得非常痛苦,虽然躺着,心中隐隐不安,但此刻的痛苦亦能承受,四位稳婆见离孩子出生还需要些时间,便守了太后娘娘,清点着所需物品,命人准备了热水、剪子、帕子等用品。


“娘娘,您晚膳都没吃几口,不若趁现在还有些气力,吃几口饭吧。”玉苒柔声劝道。


“拿下去吧,本宫不想吃。”方海市有些心烦气闷。这一胎的生产,令她有些惧怕:“昭明宫那边,可知会了?”方海市低声问道。


“回娘娘,奴婢觉得,还是不要知会昭明宫更好。”玉苒提醒道:“帝师爷若知晓娘娘临盆,定然是连夜都要赶来的,自古男子不能入产房,帝师爷若是来了,您让他进还是不进?回头被多嘴的宫人说了出去,毁了二位的清誉啊!”


“有理。”方海市咬牙说着,一阵腰间的酸痛袭来:“那便不要去说了......”


“可是又痛了?”见方海市兀地满头大汗,玉苒知阵痛又来,便握了方海市的手:“娘娘今夜定然是要吃些苦头了,玉苒会一直陪着娘娘,娘娘莫怕!”


熬过一阵言不清道不明的痛楚,方海市喘了口气:“这会儿又不疼了?”


“是这样的,所谓阵痛,便是痛一会儿,又好一会儿,若是疼痛越发密集,间隔之间愈发短暂,那便是可以生了。”玉苒说道:“娘娘还是少说些话,攒足些气力。”


说罢,顺手拿了几边的水杯,给方海市喂下一口水,对其中一名产婆问道:“李妈妈,现在如何了?”


“娘娘自晚膳到现在,已然过了一个时辰了,宫口开得太慢,若是要等着宫口慢慢开,怕是生到明天都生不完,疼的时间也便长,奴婢斗胆,不如请医馆开了催产药来,以加快些产程,娘娘也好少受些罪。”李妈妈说道,其余几位产婆也皆点点头。


“那便请徐御医去开吧。”方海市皱着眉头说道,这一阵有一阵无的疼痛,虽自己还能忍受,但的确磨人不浅,自己这着急忙慌的性子,是万万等不了的。


“是!”玉苒道:“冰菊,去知会一声徐御医,开一副催产汤来给娘娘服用。”


然身边并无人回应。


“冰菊?!”玉苒回头一看,除了守候着的一众宫人,哪有冰菊的影子?!


方海市与玉苒皆是一愣,不知平日里不敢随意乱走一步的冰菊,此刻亦无差事,不知跑去了哪里。玉苒轻轻放了方海市的手,走到门口。


“冰菊?!人呢?”玉苒心急道,太后此时生产,她人不守着,竟跑得连个人影都没了,心下不由动怒起来。


“姑姑,冰菊姑娘去昭明宫了!”流桥上前,低声趴于玉苒耳边,悄悄说道。


“放肆!!!”玉苒低声怒道:“你赶紧去徐御医那里要一副催产汤,再去昭明宫把那没谱的死丫头抓回来!今夜若是惊动了昭明宫,看本姑姑不砍断了她的腿!”


“是!是!奴婢这就马上去!”流桥听了差遣,一个趔趄跑去隔壁找徐竟。


玉苒心下又气又急,问得耳边方海市传来一阵阵低吟,又连忙跑回房间。


“娘娘可是又痛了?”玉苒一把握了方海市的手:“娘娘若是痛,就抓奴婢的手。”


见玉苒跑出去寻人,又不见冰菊踪影,方海市心道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便问道:“冰菊呢?”


“这不听使唤的死丫头,自己跑去昭明宫请帝师爷了!”玉苒低声痛斥道。


手中一阵力道,方海市死死箍住玉苒的手,只觉得下身一阵湿漉漉之感。“可是生了?”方海市惊问道。


“没有呢,娘娘!还早呢!是羊水破了!”另一名产婆崔妈妈安慰道:“羊水破了,咱们得进入正式生产的阶段了,娘娘还是少说些话,后头有您要用力气的时候。”


“把这枕头给娘娘垫到后背,让娘娘舒服些!”李妈妈对玉苒姑姑说道,玉苒连忙将一旁的枕头垫于方海市后背,方海市一抬腰,方觉得整个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一般,极致的坠胀感,令自己说不清这是一种痛,还是一种酸。


“原来生孩子竟是这种感觉。”方海市心下惶惶不安,她望着身边一群晃动的人影,除了玉苒守护在身边,其余人等竟是没几个面熟的。自己竟要在这些人面前,裸露着身体生一个孩子,这种感觉,说不出是羞耻亦或是无奈,只想赶紧将孩子生了,好早早结束这一切。


然而她此刻是希望身边能有方诸在场的,若他能在,她定然会安心好多,亦不会这样害怕到浑身颤抖。她已经颤抖了很久,怎么也止不住。


“催产药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方海市与玉苒四目望去,见竟是刚刚还在寻找的冰菊。


适才流桥领了命去找徐竟要催产药,竟不知徐竟早已经将催产药备好,正准备请了令端来,却见流桥寻了自己要药,便端了温热的药予流桥。流桥这边端了药走出房间,那边却见冰菊红着双眼从外头走进来,忙上前将玉苒姑姑寻她之事告知于她,并提醒她小心说话,莫要再惹怒了姑姑,又顺手将药盘子塞进她手中,道是娘娘要喝的,别耽误了时间。


玉苒忿忿盯了冰菊一眼,见冰菊红了双眼又不敢看自己,便压了心中发问,一把端了药,扶起方海市,令方海市缓缓喝了药,又将碗随手搁回了木盘:“一边候着去,再乱走,仔细你的腿!”


冰菊默默起身,揩了眼泪,站于一边。这沉默不语的样子,却是尽收方海市眼底。


一阵闷痛袭来,方海市吐出一口气,却仍是唤道:“冰菊,你可是去了昭明宫?!”


冰菊低低垂头,见太后娘娘发问,又怕惹了玉苒发怒,亦不敢做声。


“没眼力见的东西!娘娘问话,还不赶紧过来!”玉苒怒道,握了方海市的手,却又是多增加了一道力。


“如何....昭明宫如何说....”方海市已然发不出多大声音,腰下的酸痛令她难以聚力。


“大汗说男子不宜入女子产房,驱逐了冰菊出来。”冰菊啜嗫道。


“你可见着了帝师爷?”玉苒替方海市问道。


“没有见着,”冰菊小声说道,眼泪已是在眼眶里打转转:“他们好像也都....也都很忙。大汗便让二位穆内官将冰菊送回来了。”


“本宫.....知道了.....”方海市失望地闭上了双眼,用心去感受着这具已然不属于自己一般的身体,传来的阵阵酸痛,亦包括此刻心脏被人拽紧般的剧痛。


催产药很快便起了效果,时间也从酉时到了亥时。


方海市已疼得眼前阵阵昏花,可孩子依然下不来。


“娘娘,用点力气!”产婆们纷纷叫道,又有人上前来,对着方海市的肚子一阵不停的揉捏,她被一群手中力道无边的婆子们束缚在榻上,手脚却是毫无力气。


“娘娘,你要坚持住啊!再用点力!”


“如果疼,娘娘您就喊出来!”


“深呼吸!深呼吸!攒足力气!”


.......


她们在耳边重复喊着,方海市心下一阵怒火。如何用力?她感觉她已经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气了!如何喊出来?她疼得浑身都好似散了架,怎么还喊得出来?深呼吸?深呼吸又有何作用?孩子连个头都看不到!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袭来,好像根本就看不到边,她已经精疲力尽,她现在只想对那几个一直在不停揉她肚子的产婆怒吼一声“滚”。太痛了,肚子上被她们揉出的痛感,竟是比腰间还要多百倍。


“我不想生了!”方海市攒足力气,却喊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的皆是一愣。


“娘娘快别说孩子气的话了!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不生也得生!娘娘您再坚持坚持!”婆子们说道。


“唔........唔......”方海市再次紧紧拽住了玉苒的手,她已是满头大汗,头发混着汗水搅成了一头蓬乱,玉苒的两只手腕也被她拽得通红发紫。


她有些恍惚,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方诸,正从门口走来。


“鉴明.....”她低吟道,“我没有力气了....鉴明.....”


“娘娘!娘娘!”玉苒见方海市口中喊着帝师爷的声音,随即便昏了过去,随即慌喊道:“娘娘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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