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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续写】番外84

待马车停至周府门前,少说已有四五百余凑热闹的百姓将周府围得水泄不通,众人七嘴八舌,各自谈论着所听所知,一时间周府门前人身鼎沸,谣言漫天飞舞,人人皆是等着周幼度出来说话。然任这围堵的人越发聚集,那周府的大门越是紧闭,连着守门的几个府仆,也只是安安静静对站着,压根不把面前蜂拥的百姓放在眼里,犹如透明人一般。

 

方诸静静坐在马车边,悄然掀了帘子瞧了那周府的门。许久,只闻众人叽叽喳喳,却不见周幼度出来,点点头,心中甚是满意,正欲喊了方时理就此离去,便听得人群中一男子大喊道:“那个奸人周幼度!你敢不敢出来!”

 

话落,人群中似有人设计好了一般,连忙有人接上话:“对!你有本事胡来说清楚!告诉我们,你把当今太后娘娘藏到哪里去了!你出来说话!”

 

“我们要见周大人!!”

 

“出来跟我们说清楚真相!你把太后娘娘藏到哪里去了!”

 

“周幼度,你莫要做那缩头乌龟!快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我们要知道真相!我们有权知道真相!!”

 

一阵又一阵的呼唤声,一浪接过一浪,人潮涌动,大有冲击周府之态势,那四个本是不当一回事儿的府仆,见状不对,纷纷开了门溜了进去。

 

众人一见府仆都躲藏了起来,更是愤怒异常!有好事者甚至站到了最高处,煽动着大家继续呼喊着周幼度的名字,逼他现身,否则就闯入府中。

 

这百姓向来凑热闹的多,不明就里的更多,眼瞧着有所谓的正义人士要为“失踪”已久的太后娘娘要个公道,一个个群情激奋,纷纷成了那威逼的帮凶,不分青红皂白便朝周府大门冲去,一时间里外几十层,将周府大门处围堵得水泄不通。

 

方时理悄然看了看方诸,那脸色与眼神均是蒙上了一层冰霜,不免小心翼翼道:“爷.....要不我们先回宫吧... ...”

 

方诸并不说话,只一双眼睛死死盯了大门不动,方时理只得禁了声,继续陪着。

 

许久,周府大门突然打开,数十名府仆持了棍子冲出府外,将一众蓄势待发意图闯入的好事者挡在阶梯之下,前头被挡的人们骂骂咧咧,不过片刻,便见一清瘦的男子批了披风,在他人的搀扶之下,缓缓出了大门。

 

“爷......是周大人!”方时理惊喜道,然见方诸,亦不过是眉头更深了些。

 

见了周幼度出来,众人的嘈杂声逐渐慢慢消停。周幼度亦不说话,只是由府仆搀着,安安静静站在正门口,扫视了一遍底下的人,男女老幼皆有,心中不觉苍凉。

 

何故如此啊!这些不明就里的人们,究竟是被何人所煽动而群聚于此?!

 

可笑!可悲!呜呼哀哉!

 

“诸位父老乡亲,”良久,待人群中慢慢安静下来,周幼度这才哑了嗓子,铆足了力气道:“不知你们为何聚在周某府外。我听有人说,大家认为是周某将太后娘娘藏匿了起来.....此乃谣言!不可信!请诸位莫要随便相信了造谣生事者!莫要被坏人利用了!”

 

“利用我们能给他带来什么?也带来不了什么啊!你说你没有藏匿,你为何阻拦大家去越州探望娘娘,还私设卡口,逐一盘查?!”有人大了胆子问。

 

“太后娘娘患病已久,离开天启之前,便已极少问政,这是朝中上下皆知的事。越州乃娘娘故土,此番寻了名医,娘娘才启程回了越州治病,有何不妥?竟要各位闹到如此地步?!”周幼度心中焦急不已,自己从未被如此多人包围着要一个说法,有些事儿细细想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莫要转移话题!太后是我们的太后!是我大徵百万黎明百姓的好太后!可是如今听说,她已不见多日!我们虽身为无名小卒,亦有资格关心太后去向!你为何不让我们去越州!说啊!为何你要设置如此之多的卡口!”

 

“对!你说啊!你说啊!太后究竟去哪里了!若真的在越州,为何要拦我们!”

 

一时间,底下的百姓们再一次被激起愤怒,质问声不绝于耳。

 

“娘娘在越州治病,需要静养,请各位莫要去打扰!若娘娘凤体痊愈,自然便从越州回都中了!”周幼度并不需要与众人解释得那么清楚,朝中许多做法,本就并非针对这些民众,而是针对朝中某些奸佞之臣做下的局,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不但被那王沪清唆使的歹人暗刺,消停了没几日,而今民众的情绪又一次被激起,谣言甚至已经从“太后究竟是去越州治病还是产子”,变成了“被周幼度藏匿了起来。”

 

这声声句句,皆是冲着自己来的!幕后之人,所指的矛头压根就不是太后的去向,不过是利用了太后去越州治病一事,广传谣言,要将自己拉下这官位罢了!

 

周幼度心知肚明,然这些百姓哪里懂什么谋权,在阴谋的煽动下,他们俨然成为了被所谓正义欺骗利用的对象!

 

“大家别再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了!都说武乡侯府十四郎霁月清风,犹如当年青海公,依我所见,莫说比肩青海公,此人连给青海公提鞋都不配!简直就是社会败类!朝中有此人做臣,乃是我大徵不幸!”人群中又有人高喊着,随即,一只鞋从人头攒动的拥堵中飞向周幼度,砸向其胸口。

 

紧接着,凑热闹的人们在又一波愤怒的引导带动下,纷纷将手中的东西砸向周幼度。那周幼度竟也不躲,亦不让府仆们动手,只是倚靠者搀着他的府仆,二人被砸得一身是赃物。

 

再细细瞧了那周幼度,已然脸色苍白,站立不住,全身力气皆是倚靠在府仆身上,俨然痛苦至极。

 

如此场面,竟也瞧得无暇无恙两兄弟双眼喷火,两兄弟坐于马上,手中的暗针早已按捺不住,瞧着众人纷纷持了东西砸向周幼度,却不知手里的针应该飞向哪一只手去。

 

“无暇无恙!”方诸低声呵斥道:“回宫!!!”

 

说罢,方诸甩了帘子,闭了眼睛,不再说话。

 

马蹄声再次响起,车内方时理大气都不敢出。今日周府门前一观,想必方诸已然窝了一肚子怒火,虽暂未发出,然方时理已是许久都未曾讲过方诸这样的神态了。

 

车夫亦是个懂事的,片刻不敢耽误,扬起鞭子,催了马儿快些奔走回宫,很快那鼎沸人声,便被抛诸脑后。

 

至了南宫门,果然已见金平站在了宫门口许久,远远瞧了无暇无恙策马随了两辆马车而来,便一路小跑着迎了上来,面色激动不已,待马车渐停,金平便上前拱手行礼:“爷,金平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掀开帘子,却见方时理,一脸紧张地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示意自己车中人火气正怒,金平一时没明白过来,偏了头顺了缝隙瞧去,之间方诸一脸乌云,毫无平日的亲和感,当即愣住,不知发生了何事,当下又不便问,只得缩了缩头,用眼神瞧了瞧方时理,做了口型:“怎么了?”

 

方时理撇撇嘴,悄然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指挥史有劳久等了。爷奔波五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我们先行回昭明宫。”

 

“是!”金平摁下莫名升起的忐忑,做了一个指引的手势,那守宫门的将士便让了路,由着金平策马引路,将此两辆朴素至极的车马带入宫中。

 

“金平!”马车一入宫门,方诸便低声喊道,声音却是格外充满力道:“陛下在哪里?”

 

“陛下....陛下在敬诚堂学习.....”金平一愣,连忙应道。

 

“去敬诚堂,本公先行拜见陛下。”方诸令道,不容置疑。

 

“啊?帝师爷,将军至今还未从越州回来,宫中目前仅有属下一人知晓您回来一事,这样突然去见陛下....会不会暴露您的行踪了....”金平犹豫着劝道。

 

“无碍。不声张,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既已回宫,便是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的时候了。去敬诚堂,本公先去拜见陛下,这是礼数。”

 

“是!”金平连忙应道,口中对马儿唤着,引着车马向敬诚堂行去。

 

虽不知帝师爷这一次回来为何与先前不一样,但瞧着帝师爷精神尚可,回来便往前朝跑,起码这身子,应当好了不少了!

 

金平想着,心中又松快起来不少。

 

方诸入了敬诚堂侧门时,褚惟允正听张承谦、赵宣两位汇报着昨日朝事的处理结局。方诸行得轻且慢,一路上了台阶,入了侧门,宫中守卫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瞧了帝师爷突然在宫中出现,个个面面相觑,一众人心潮澎湃又不好表现。然瞧了其背后跟着金平,便明白帝师爷是真的回了宫,只是不知为何先前没有任何动静。

 

“陛下,昨日朝奏处理结果便就是这些了,关于今日早朝,王政霖请求增加拨付三十万量白银给农署司增添储资一时,我和内阁商量了,认为可以减半。”张承谦毕恭毕敬拱了手来说:“张口便是三十万,是笃定了每年的天灾之下,朝中都要农署司拨粮拨物给难民,故而狮子大开口。可今年这谣言遍天下,都因年初多叫他们拨了点物资给关东而牵连造成的!钱乃是朝廷拨的,物资虽然是农署司发的,但总归还是朝廷买的,如此处事,倒不必事事都听他们的。微臣觉得,拨付一半便是了。您以为如何?”

 

“张大人所言极是,可朕觉得,十五万都多了。这好比母亲给朕糖,叫朕给妹妹吃,可是朕却存了私心,只给了妹妹一半,被母亲发现责罚了,朕却还不高兴。而今朕若再问母亲要,母亲定然不会给朕这么多颗糖。您说是不是同样的道理?”

 

“陛下比喻得极是!”

 

“那便对了!我若再问母亲要30 颗糖,母亲定然不会给那么多,但不给的话,妹妹便也没有糖吃了。所以,母亲大概给个10颗,便也算给足了面子了,即便朕要私吞,也没有那么多可吞了。因此,朕以为,十万,足以。”褚惟允便思忖着便道。

 

众人纷纷颔首点头,便是连一边站着的穆德庆,已然垂垂老矣,躬了个背立于一旁,都觉得褚惟允年纪虽小,但处理事情足够老道,欣慰之下也露了个满脸微笑。

 

“若一分都不给,那又如何?”

 

一阵清冷却有力道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众人皆是一愣,朝了门外看去,却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朝门外行来,定睛一看竟是早已离开都中大半年的帝师爷方诸!!

 

是欣喜、是惊讶、是震撼、是疑惑、是意外、是不可信!!!

 

众人睁大了眼睛瞧了方诸缓缓行来,那脸上一道久别重逢的微笑,犹如一道光照亮了众人的心。

 

“怎么,看见我就这么不敢相信?!”方诸淡淡道,嘴角弯起一道弧。

 

“老师!!”褚惟允欢呼雀跃,一个蹦跶从龙椅上弹起,绕过桌子,蹦向方诸。及至方诸面前,已是笑颜如花,伸了手便要行礼来,却一把被方诸拦住。

 

“陛下!”方诸亦是欢喜:“不可。”

 

说罢,便后退了三步,伸了手举至头顶,庄重跪下,竟是行了个完完整整的叩首礼来:“臣,方诸,今日流觞归来面圣,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师!”褚惟允大惊,一时慌得心脏砰砰直跳,半晌没回过神来,随即便听到方时理笑着提醒道:“陛下,还不请帝师起身么?”

 

“是...是!”褚惟允一时激动,竟也乱了规矩,被方时理提醒了之后,这才一把扶了方诸:“老师快快平身!惟允一介小儿,岂敢受老师如此郑重一拜!”

 

方诸便笑着起了身,那褚惟允这才又后退三步,伸手弯腰,行了拜师礼来。

 

众人皆是红了眼眶,那穆德庆年级大了,见不得这样的场面,早就红了眼眶不住揩泪,没曾想还能见到方诸这样英姿挺拔地站在面前,那张承谦与赵宣亦是惊讶万分,随即满心欢喜,几阵振奋之后亦是朝方诸行了礼来,一时间相逢的喜悦一路从敬诚堂外的守卫蔓延至堂内的内官,众人皆是心潮激荡,久违的帝师爷回来了!!还第一时间到了前朝议事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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