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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剪辑人、文案撰写人、摄影爱好者,曾在某官方媒体深耕废物编辑一职十余载,现在想认真做个作家、摄影师,但好像晚了。

【斛珠夫人续写】 似是故人来(100)

【大结局】


【故人归】


 (本章字节:5279)

说来也神奇,自那日方时理入宫给自己把了脉之后,方海市便好多了。

 

方海市擢人将那霁风花苗种在了院子里,便好似有了希望一般,每日都要去瞧了它一眼,看看它可有成长,反倒顾不上那昭明宫已满是嫩叶的霁风花树了。

 

日子好像有了些许期盼,尽管褚唯一仍旧时不时闯些祸来,方海市亦无可奈何,不知该如何教导,然偶尔抬了头,见了那株霁风花树,独立傲于窗边,便心中有了定力,全当便是方诸瞧了自己。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十日,方海市道是好多了,便慢慢回归了朝堂。方卓英与陈哨子本是要回了鹄库与利亚塞的,但一合计,决定再多呆些日子,待方海市恢复了从前那般精神,再走亦不迟。

 

且说周幼度,那日从越州彻夜赶回后,心中许久皆是不能平复。忍了这天大的秘密,竟是谁也未告知,陈哨子问起,也只道一路跟去,将人跟丢了。

 

几番分析下来,认为金平应该是知晓此事的,毕竟当年仅有他一人,是随了方时理回流觞操办下葬事宜的。然金平多年守口如瓶,定然是受了帝师爷指令才会这般谨慎。且方诸将自己隐匿了这么多年,定然是谁也不想见,若是自己贸然将这秘密告知身边任何一个人,一旦秘密被解开,必然将帝师爷置于万劫不复的深渊呐!

 

周幼度纠结了多日,均是无果,只得继续将这秘密藏于心中,便是平日里说话,也小心谨慎了起来。

 

这一日下了朝,周幼度如往常般朝宫外走去,却被穆连鸿拦下了。

 

“穆内官有何事?”周幼度问道。

 

“娘娘偏殿有请。”

 

“是。”周幼度点点头,便随了穆连鸿入了偏殿。却见方海市正端坐于桌几前,备了一壶酒,正等了自己来。

 

“娘娘来寻微臣,可有要事?”周幼度蹙了眉头,方海市已许久未曾饮酒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前的大典上。自方诸离去后,她已是滴酒不沾。

 

“坐,幼度。”方海市念了他的名字:“不必拘礼。唤你来,是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娘娘但说无妨。这酒.....幼度便不陪娘娘喝了。”周幼度说道。

 

方海市仍旧是举了酒壶,亲自为他倒了酒来:“无事,几杯而已,就当陪本宫浇愁吧。”说着,便自己举了杯来,一仰而尽。

 

瞧了方海市又是一番愁楚的模样,周幼度心中不免无奈:“娘娘又有何愁?”

 

“幼度,本宫的两个孩子,都已经开蒙两年了。”方海市叹了口气:“陛下聪明内敛,倒是好教化,只是请的几个老师,本宫总觉得少些什么。公主虽是聪颖,但却顽劣,几个师傅亦是存了胆怯,不敢太过严厉,本宫亦是不满意。朝中上下相望,无论是学识还是气度,无论是治国还是谋略,你皆是不二人选。”

 

“娘娘的意思.....”周幼度随即心领神会,却又不敢把那个称呼说出来。

 

“本宫想让你来做帝师,好好教化陛下与公主!”方海市一字一句说道,甚是铿锵有力。

 

“娘娘!”周幼度虽是有准备,然方海市这般脱口而出,仍旧是吓了一跳,慌忙起身跪于面前:“幼度,不敢担此大任!帝师爷若泉下有知,亦会笑话幼度....幼度何德何能,能教化陛下与公主.....”

 

“你可以!你是帝师爷挑出来的不二人选,我信他,自然便信了你.....”

 

“娘娘......”周幼度惶恐至极,方诸明明还在这世上,若是自己担了这帝师一职,从此以后,人人口中的帝师爷,便将是自己,那一提便人人敬仰的方诸,便是真的要被这前朝后宫,抛至历史的洪流中去了,那样对方诸,太不公平了.....

 

“臣惶恐,臣不敢,臣亦不够格!还请娘娘另请高明!”周幼度再次推拒。

 

方海市第一次见周幼度如此推拒自己的邀约,心中不免失落。又道将人逼紧了亦是不好,心知他顾虑什么,便只得暂停了这个话题,叹了口气道:“是啊,帝师爷已经离开好几年了,这个名号,的确无人敢应... ...”

 

“娘娘,”周幼度欲言又止,又想去那日在越州小院子瞧着的方诸,思绪良久,试探着开口,说道:“幼度听闻,越州有一智者,上知治国理政之策,下知人文地理之学,德才兼备,兴许,可以去寻一寻。”

 

“越州?”方海市一愣:“越州是本宫的故乡,已经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方海市喃喃道,记忆被拉回至注辇之乱那一夜,自己还曾与方诸在那越州的小木屋中,你侬我侬,却在一夜之间,宫中生变,两人快马加鞭奔回宫中,此后发生的事,便是再也不可逆转。

 

这些年虽是过得不如意,但在越州的那几个月,却是人生最圆满的时刻,连褚唯一,亦是在那个时候怀上的。此番周幼度提起,便是真真觉得,太久没有回过越州了,亦不知,那小小的木屋可还在....方海市眯了眼睛,记忆被拉回至5年前。

 

“本宫怎不知,老家有这样的人才?姓甚名谁,可否说出来?”良久,方海市来了兴趣,便问道。

 

“娘娘,幼度亦不知道的,只是听说而已。不过娘娘既然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不若挑个闲逸日子,幼度愿陪娘娘回去看看,兴许,真的能找到那位最适合做帝师的人来呢。”

 

“也罢。”方海市想了想,莫说周幼度说的是真是假,亦不管这人在不在,回故乡看看,倒是可以的,便随口说道:“三日后便是休沐,届时我们便去瞧一瞧吧。路程亦不远,清晨去了,转一转,晚间亦能回来。”

 

周幼度连忙应了,又瞧了瞧方海市,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

 

待到三日之后,休沐之日,方海市果然换了简装,携了方卓英与陈哨子,又唤了周幼度一同前往越州。

 

巧的是,刚出了凤梧宫,便见了金平来送暗报,方海市瞧了暗报,并不急于一时要处理,索性令金平一块儿跟着,陪了去越州。

 

金平虽是表面应了,然心里已是黑了一脸!太后娘娘突然要去越州走走,不知这想法是谁提出来的,令自己措手不及,直接从凤梧宫陪着上了马车,仓促之下,连一份飞书都无法发出去,只得一路沉默了跟着朝越州行去。

 

入了越州地界,方海市便频频掀了车帘子,故土难违,近乡情怯,方海市忍不住红了眼眶,瞧了这片她几乎认不出来的土地。

 

“五年前,我与帝师曾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一个小木屋里。”方海市沉浸于记忆中:“那是我和他最幸福的时光了。你们,都不知道的。”

 

方卓英与陈哨子叹了口气,她又开始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想念。

 

“这条路,好像会经过那个屋子。”方海市又道:“不知道那屋子可否还在。多年无人住了,五年了吧....怕也是风吹雨砸,早就倒了。”方海市默默呢喃。

 

一群人皆是缄默,金平已经汗流浃背,娘娘突然造访,怕是这个秘密藏不住了,此番连一封飞书都发不出去,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指挥使怎么了?”周幼度瞧了金平一脸是汗,故意关切问道。

 

“无事....无事....”金平结巴应道。

 

方海市并不将金平汗流浃背的模样放在心里,只满心满眼瞧了外头。良久,看了远远一处小木屋,瞧着像是自己曾经与方诸住过的那栋,却又不敢肯定,而今院中处处繁花盛开的模样,令方海市心中疑惑万分,自己和方诸早已离开5年之久,如今住着的,又是谁?还打理的如此好看。

 

待马车临近了,方海市便道:“停车。”细细瞧了这屋子这院子,果真真就是当年自己住的那一栋。

 

“就是这木屋!竟已被人种了这么朵花。本宫想下去看看。”方海市心中有些讶异。

 

“娘娘,怕是不好吧!未经过屋主同意,擅自闯入,不好吧。”金平连忙劝道,又连连瞧了帘子外头,那院子里并没有人,心中乃稍稍放心了下来。

 

“有何不好?这屋子本就是帝师爷的家产,帝师爷去了,地契还在本宫手里,本宫不道他一句占用他人房屋便算了,他还敢道本宫私闯民宅?”

 

说罢,方海市更是带着惊讶与疑惑,要下了车去。众人各怀心思,只得纷纷下了马车,又将方海市扶出来。

 

这院子静静悄悄,门口至院内,一条绿荫小径直达主屋,整座院子皆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这花草又开得极为茂盛,放眼望去,竟是漂亮得犹如进入了花仙境地。

 

“好美。”方海市由衷地叹道:“不知是何人,这般会种植花草。”

 

那金平是第一个下了马车了,第一时间便将院子里外瞧了一遍,发现并无人在,且房门落了锁,猜着许是方时理领着去山间采药或又是去哪片海域赶海去了,心中便是安稳下来,一身虚汗才略略干了些。

 

方海市又在院子里徘徊了许久,见屋中上了锁,反倒说:“本还想追究一下屋主,如何占了本宫的房子来住,如今瞧了这么好看,想必是费了一番功夫的....罢了,不用计较了,爱花者人亦心善。走吧。”

 

正欲抬腿离去,却听闻背后一阵低低隐忍的咳嗽,众人循了声音望去,却见屋后闪过一个伶仃的身影。

 

“是谁?!”方海市皱了眉头,朝那屋后走去。

 

“娘娘!”金平连忙提醒道:“怕是这山间农夫,不必挂齿,还是先行上了车,继续赶路吧。”

 

方海市怀疑地瞧了瞧,见屋后不再有声音,又怕吓了当地的村民,只得点点头,转身离去。却在转身那一刹间,瞧见了一盆种于土中的霁风花树,与方时理给自己的,几乎差不多大小。

 

方海市不免一惊,这屋主竟也种霁风花树?

 

方海市再次顿了顿脚步,心中疑虑窦生,毫不思索便转了身朝屋后行去。

 

“娘娘!”金平大叫道冲过去,“天色不早了,该赶路了!”

 

陈哨子与方卓英皆是面面相觑,这院子本来并无异,不过就是花草多了些,二人本也觉得没什么,无奈好好的霁风花树却真真实实勾起了两人的疑虑,又见金平如此慌张,便纷纷上前,拦了金平。

 

方海市闪至屋后,果不其然,见了一身形瘦弱的男子,背对了自己。那人一身粗布素衣,背似有些弯,若不细看,以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者。然那道背影,多少有些眼熟,似曾相似一般。

 

“你是谁?”方海市缓缓朝那背影走去,手中的暗针紧紧捏了捏。

 

那人并不说话,方海市顿了顿脚步,背后悄然冒出一层冷汗。

 

那人似又想咳嗽几声,却堪堪忍住,只得低了头,耸着肩,逼了自己不发出声。

 

这些日子因着方诸体内的余毒有些反复发作,每每一身疼痛,满榻打滚,一痛便是半日,常常是熬不住便疼晕了过去。如此发作好几回,方时理不得不上山多采些采药,制了止痛药丸多备着些。

 

这一日晨起,方诸道身体还算利索,便起了身要同方时理一起去山间采药。方时理瞧了人在屋中待了许久,不若出去山间走一走,散散心,便同意了。谁知爬了半山腰,那方诸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但并不声张,只道不想爬了,要自行回去,叫方时理自己继续上山去采。

 

方时理把了脉相,瞧了人还算稳,便应了他。谁知下了山,从后院入了屋中,却听得前面有人说话,心中正疑是谁闯入了院子,才绕至屋子侧面,却听到一阵久违了的刻骨铭心之声!他知道,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许久的人儿来了......

 

他亦不知她是如何突然来到了这里,事先金平并未通气,慌乱之下,他连忙朝后山狂奔而去,却在转身那一刹那,被前院的那人,灵敏地听到了动静......

 

只道一切皆有命数,万般不由自己操控,今日若是上苍垂怜,定然会被方海市发现了踪迹,若是命中无果,自己便可继续藏匿着过这互不干扰的余生。

 

他不敢动,亦不敢回头,将这一切,交由上苍来定。曾几何时,他如此放手,不再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

 

此番见那人背着自己,一动不动,方海市细细瞧了许久许久,那发丝,那肩膀,那腰身.....虽是和多年前的那人相比,要沧桑些,然气度却是不变.....

 

方海市突然眼眶一红,松了捏了针的手,却又紧紧攥了袖口。

 

一枚暗针,从手指尖落入松软的泥土中,一声未有。

 

周遭静得很,方海市只听了自己和面前那人发出的急促的呼吸。

 

“你是这屋子的主人?”方海市颤抖着声音,试探着问,她有些不确定,却又想找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那人仍旧不作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这屋子是我和我夫君的,你没有使用权。”方海市再问,悄然走到那人背后身侧,然那人听了声音,却是瞬间一颤,却又偏了偏头,并不想方海市瞧见自己。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回头看我?”方海市再问,声音依然有了一丝胆颤,却趁其不备,一把上前,将其转过身!

 

四目相对,天地似混沌到只剩这二人脚下踩着的一方土地。

 

这是自己朝思暮想了三年的脸啊!

 

这是自己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人啊!

 

这是自己流泪到干却从未入过梦中,却永远存在于幻想中的,她的挚爱啊!!!

 

而今,他便这样突如其来,出现于自己面前!!!

 

一众人皆是震惊于此,陈哨子与方卓英早已是热泪盈眶,捂了嘴不敢相信。

 

“你是.....”方海市抖了双手,去碰了眼前之人的衣裳,又小心翼翼撤了他的衣袖,细细瞧了人,脸、嘴、鼻、眼睛......皆是与那人一模一样啊!!!

 

“你....你是鉴明吗?”方海市几乎哭出声来:“你是鉴明吗?你是我的鉴明吗?”

 

方诸并不说话,他亦泪目到看不清眼前之人,于他而言,她亦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很久很久的人呐!

 

“你还活着.....”方海市在巨大的震惊中转圜回来,一把抓了他的手,是热的,是完完全全湿热的!

 

她又伸了手,覆上了他的脸,泪花是真的,眼神也是真的,都是真的.....

 

“帝师爷.....”

 

“师父.....”方卓英与陈哨子亦是震惊到无法自拔,双双跪在了地上。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方海市于一片呜咽中突然笑起来:“这一次,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

 

方海市呢喃着,连忙转头,哭着问背后的人:“你们也看到了,是不是?!我没有犯病,这不是我的幻觉,对不对!!”说罢,又回头瞧了方诸,已是浑身颤抖:“我知道,你一定还在......你一定藏在我不知道的角落,好好活着...... ”

 

“海市....”那人终究是开了口,满含了泪花,牵了一抹笑:“我终于,不用再躲了.....”

方诸再也不想隐忍,捧了方海市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方海市亦不回拒,大胆迎了上去,紧紧与他抱在一起,犹如沧海一粒鲛珠,终于落入了自己的口袋,再也不会遗失了....

 

那周幼度亦是高兴得满脸是泪,帝师爷,他终于替她寻回来了。

 

而金平亦不再阻挠,随了陈哨子等人一通跪下,又远远瞧了似从山上采药回来,被眼前一幕吓的目瞪口呆的方时理,便露了笑容,朝他悄然一眨眼。

 

沧海一粟,相思灵魂终肯相认,

山河明月,余生携手终能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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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方诸和方海市的故事,就到这里结束了,

谢谢一直追着本文的小伙伴们。

希望二次方夫妇在我们看不到的平行世界里,

能幸福地活下去。

我们呢,

也要尽快从他们的故事里走出来哦。

毕竟有那么多好看的电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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