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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珠夫人 续写(66)

【 防患】 


翌日巳时,宫中数道旨意降下,先帝遗腹子平安降生,赐封号熠心公主,乃普天同庆之大事,遂大赦天下,除牢狱中被俘的二十余名细作及注辇陪嫁宫女碧紫以外及其他重刑犯,其余人等一概刑满回家,并于天启城东西南北各处连放三夜烟花,城中百姓均可彻夜上街欢庆,以庆熠心公主降生。


旨意既下,全城欢腾,民众于大街小巷载歌载舞,一时间都中热闹非凡,百姓们竟比过年还高兴百倍。


如方诸所言,旨意颁下之日,凤梧宫便差点儿被踏破门槛。城外热闹了三日,凤梧宫亦红火了三日。达官贵人之家眷络绎不绝,携礼带宝地探望小公主,惹着玉苒等一众宫人赔笑了三天。幸而方海市贵为太后,仅需要隔着帘子接受一品大员的家眷跪拜贺礼即可,倒也累得一脸疲倦。


闹腾了三天,凤梧宫终于安静下来。


这日晚膳时分,玉苒令人清点了堆满屋子的贺礼,禀了方海市,方能坐下喘口气。


“终于消停了!这几日把娘娘累坏了吧!竟是做不了一个自在的月子。”玉苒咕哝着抱怨,给方海市披了外袍,免得令她着凉。


“这几日怎么没有昭明宫的声音?”方海市疑惑道。


“娘娘多心了。这几日凤梧宫没个消停,怕是昭明宫也担心惹了人碎嘴,故没遣人来看望娘娘。”玉苒安慰道。


“不对。连两位穆内官也没有来。”方海市想着,原本不论有事与否,昭明宫每日都会来人上报方诸动向,这几日出入凤梧宫之人杂乱,每日要见的官宦家眷均不下十个,倒真是把昭明宫忘记了,现下安静起来,仔细想想,竟是未见着昭明宫有一人来过凤梧宫。


正想着,冰菊来禀,道鹄库王夺罕尔萨携礼来探望小公主。方海市一瞥玉苒,玉苒便连忙道:“娘娘有旨,宣鹄库王夺罕尔萨正殿献礼——”


又道:“娘娘且稍安勿躁,待行了这面儿上的礼节,便请了大汗私下来见娘娘,回头再问问也不迟。”


方海市便点头,玉苒遂出了寝宫又关上了门。


献了礼又问了安,玉苒在一众宫人目光下走了明面儿上一众繁文缛节上的流程,便道:“谢大汗献礼,请大汗偏殿用些暖茶,稍作休息再走。”


说道,便引着方卓英朝偏殿走去,私下却轻声念道:“娘娘请大汗寝宫相见,还请大汗随玉苒走一遭。”


“娘娘还在月子,此番不妥吧?”方卓英一愣,平日里见面也是在凤梧宫正殿,此番竟被邀了去寝宫,心下打鼓亦不知所谓何事:“卓英唯恐冒昧,玉苒姑娘可否明示?”


玉苒见身边已无宫内官在侧,便悄声道来:“昭明宫三日未遣人来禀帝师动向,亦不知帝师可好,娘娘着急,恰逢大汗来献礼,便请大汗去说道一番。若是帝师爷并不好,奴婢现下还请大汗仔细说道于娘娘,免得娘娘月子里担心。”


玉苒提醒道,方卓英心下了然,心道这三日师父并无不妥,不过忙些布防上的事儿,便笑道:“这几日帝师爷甚好,卓英如实禀告便是。”


“那且好!”玉苒说道,二人已是转身入了寝殿。


见了方海市,卓英便行礼:“卓英参见太后娘娘.....”


“免了免了!卓英哥你坐,这里没外人。”方海市连声说道,亦无其他客套:“这几日我也没看到昭明宫有人来,不知师父这几日可还好?”


“好,没事,你不用担心。”方卓英笑道:“你心心念念想着师父,我都还没见过我的小外甥女!”


“玉苒,你去将唯一抱来!”方海市急切道:“没事那我便放心了!只是想起我生产那夜,我看师父的脸色着实不好,以为又是犯了病症。这几日没看到,亦无人来禀,故心中有些担心,请你来说上几句话,我也好安心。”


方卓英心下一阵叹气,想到那夜方诸回去后李御医那番话,不由得一阵哀伤。那夜方诸熬了几近一个通宵,直到近午时才醒,所幸并未出现李御医猜测的那般会昏睡一日,醒来后亦未饮用青苣粉,却还能如常般运动打坐,用过午膳后,便带了哨子去东西南北宫门走了一趟,自己本想跟着,却被传令禁足昭明宫三日,心下虽疑惑,但从暗卫口中得知,在小公主降世的喜讯和旨意颁诏的当天下午,整座皇宫的四大宫门守卫均集体撤换了个干净,随后的两天时间里,方诸亦照旧不在昭明宫,而是遣了陈哨子一起陪着,趁着夜间烟花点燃与全城百姓载歌载舞的时间里,将整座皇宫的守卫及宫外六处天启城门的守卫也全部进行了撤换。


这几日方诸每每从外面归来,均是一脸疲倦,躺下便入梦,李御医日日等候,均寻不到人,只得夜间回宫了才能号脉问诊。


方卓英万分疑惑,问了好几个暗卫,均是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堵了陈哨子,方才知晓,仅三日功夫,方诸竟盯着陈哨子与张承谦,以及廷尉新任司使赵宣,将全城防守换成了前几日才分批暗地到达天启的流觞军。仔细一问,竟不知整座天启城外已经驻守了3万流觞大军,而城内这几日大街上明显增多的行人商客,皆是乔装打扮的流觞军,在扮做周边府郡来天启凑热闹的百姓。


方卓英如实将情况尽数禀明方海市,方海市心下思忖,如此大动干戈却又小心翼翼,且神不知鬼不觉将全城布防全部换成了流觞军究竟是为何,方诸如此行径,目的只有一个,护着天启城!!


“天启城必有乱!”方海市惊叫道。


方卓英必然是知道方诸如此换防,定是护卫天启周全,故方海市惊叫之时,也并不意外。他更在乎的是,这动乱将何时到来,另一方面,撤换全城防守,方诸全城未要方卓英参与,且一再将他禁足于昭明宫,只带了陈哨子,这才是方卓英最担心的地方!


师父要瞒着他做什么?亦或者是,方诸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需要他方卓英参与。


他想起那日方诸在老宅与他的对话,他大概能明白,方诸也许要做的是一件异常危险的事。


然而,这些猜想,方卓英只能压在心里,万万是不能与方海市说的。


故方海市此番惊叫,方卓英也只能应声附和,随后便陷入沉默。


此时,玉苒抱了孩子入内,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方卓英连忙嚷着:“小唯一来了!快让舅舅抱抱!”


接过了孩子,方卓英一脸兴奋地仔细端详了这粉嫩的小人儿,又从怀里掏出个金制小摇铃,在她面前晃了一晃:“小唯一!小唯一!这是舅舅送给你的小铃铛~你看多好看呀~~”


他尖着嗓子,假扮着小女孩的声音,一个高大粗壮平日里有时候还有些蛮力的大男人,此刻就如了孩子般兴奋,这情景令方海市瞬间暂忘了之前的惊惧。


“她真的好漂亮!”方卓英满脸宠溺道:“你看你看!她睁开眼睛看我了!还吐泡泡来着!”他咋咋呼呼叫道,如同抱了一个稀世珍宝,左看右看皆是惊喜。


方海市无奈笑道:“你轻些喊,唯一都要被你吓到了!”


“哦哦,好!”方卓英应道,声音又降了几分:“我们的小唯一真的是很漂亮啊!”说罢又回过头问方海市:“师父那夜也是这样开心么?”


“嗯。”方海市想起那夜,方诸抱着孩子的那情景,与方卓英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到底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舅舅,虽满眼皆是爱意,然行为举止却是完全不同:“他很紧张,也很小心,倒不像你,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


话落,方卓英猛然想起那夜方诸因为自己胡乱输入真气,心脏骤停又被抢救回来,竟是一下没歇便跌跌撞撞敢至凤梧宫,这几日更是没有好好休息,日夜布防,自己是想劝他都找不到人,心下飘过几分巨大的担忧,不知他吊着这样一口气,还能撑多久。


想着这些,方卓英脸上的笑容竟不知何时隐去了,将唯一交给玉苒,又道:“海市,现下孩子也出生了,宫内外防守也都撤换了,这几日师父也不交差事于我,我想出宫看看。”


“也罢。你上次说于我的,道是王然往注辇送货,只是后来又遇到我生产,这事儿竟也是被耽误了,你不妨出宫看看,这几日王然与魏聊有没有下一步什么动作,我们也好心里有个数!”


“好。”方卓英点头,便又问道:“可是出了月子,便回归朝堂?”


“自然是的。这些日子国政均交于张承谦一帮内阁老臣,虽然能寻了些理由躲了这么久,若是出了月子再躲,便也说不过去。幸好这些日子,国政还算太平,亦无天灾人祸,亦还算轻松。月子一出,自然是要上朝议政了。这些日子,我也故意没有主动过问太多,张承谦那边也来禀过,兵部竟是一份奏折也没有,亦不知王然与魏聊究竟在谋划什么。”


“嗯,得空了我便出宫探一探。”方卓英说道:“我来了也久了,师父等会若是寻不到我,又该起疑了,若无其他事,哥便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去吧。”方海市点头,方卓英乃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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